杏林子:鸟
春天,在这里原是不明显的,特别是今年,温差极大,不是热如盛夏,就是冷如寒冬,几乎嗅不到春的气息,看不到春的踪迹。
只除了满山的鸟鸣。
春天,是属於鸟的季节。今晨,我就是被鸟声唤醒的,起先还是以为自己在做梦,但慢慢地,一点一点清醒,才发现是真的鸟叫,怎麽给人一种如似幻的感觉呢?
我就这样静静躺着,试着将它们的音乐录下来,录在心里。你听,有种鸟的曲子是这样的:「一二三——一……」最后一个音是用颤音唱出来的。另外一种是「三二一——三二一」像滚动了一盘子的玻璃珠子,撞击出脆亮的节奏。
还有一种简直就好像在说:「弟弟,弟弟,我是弟弟……」它们都是山中的主唱者,当然还有其他的鸟,有时也会听到猫头鹰的「咕咕」声,前两天有只乌鸦一直「呱呱」地叫着,乌鸦碰到人也真是倒楣,凭白无故的给按上了个「不祥」的帽子。什麽是祥?什麽是不祥呢?人总喜欢把自己当做上帝。
有时我也在想,不知它们都唱些什麽?是对生命的欢唱呢?还是彼此互诉情意?可惜我不是公冶长,听不懂鸟国的语言。
其实,不懂也好,也许鸟类并不如我们想像的那样单纯快乐,也许它们也要为生存挣扎辛苦,为彼此的利益争斗残害吧!还是不懂的好,人类的是非已经够多了,何苦再把鸟的也揽过来。
不管怎麽说,我还是喜欢听鸟叫。我窗外山坡上原本有株两丈多高的桐树,我称之为小鸟的「米兰歌剧院」。一到了春天,可真是众鸟齐鸣,可惜前年一场大台风(就是差点没把基隆港吹翻的那场),把它连根拔去了,让我心痛了好久。而山上的住户越来越多,相对的鸟就越来越少,没有鸟唱的日子,我也寂寞。
前两天,霍昆回来,我们一起学鸟叫,舌头怎麽也绕不过弯来,真笨。结果他看着我,我看着他,相对哈哈大笑,他才三岁哪!